第一百八十六卷

唐纪二高祖神尧大圣光孝皇帝上之中武德元年(戊寅、618)  唐纪二唐高祖武德元年(戊寅,公元618年)  [1]八月,薛举遣其子仁果进围宁州,刺史胡演击却之。郝瑗言于举曰:“今唐兵新破,关中骚动,宜乘胜直取长安。”举然之,会有疾而止。辛巳,举卒。太子仁果立,居于折城,谥举为武帝。  [1]八月,薛举派他的儿子薛仁果进军围攻宁州,唐宁州刺史胡演击退了薛仁果。郝瑗对薛举说:“现在唐兵刚刚战败,关中骚动不安,应当乘胜直接攻取长安。”薛举同意他的意见,恰巧生了病没有实行。辛巳(初九),薛举去世。太子薛仁果继位,居住在折城,追谥薛举为武帝。  [2]上欲与李轨共图秦、陇,遣使潜诣凉州,招抚之,与之书,谓之从弟。轨大喜,遣其弟懋入贡。上以懋为大将军,命鸿胪少卿张俟德册拜轨为凉州总管,封凉王。  [2]唐高祖打算和李轨共同谋取秦、陇的薛举父子,派使节秘密地到凉州,招抚李轨,致李轨的书信,称李轨为堂弟。李轨非常高兴,派遣弟弟李懋入贡于唐。高祖任命李懋为大将军,命鸿胪少卿张俟德册拜李轨为凉州总管,封为凉王。  [3]初,朝廷以安阳令吕珉为相州刺史,更以相州刺史王德仁为岩州刺史。德仁由是怨愤,甲申,诱山东大使宇文明达入林虑山而杀之,叛归王世充。  [3]当初,朝廷任命安阳令吕珉为相州刺史,改任相州刺史王德仁为岩州刺史。王德仁因为此事愤恨不平,甲申(十二日),引诱山东大使宇文明达进林虑山并杀了他,叛唐归附了王世充。  [4]己丑,以秦王世民为元帅,击薛仁果。  [4]己丑(十七日),任命秦王李世民为元帅,攻打薛仁果。  [5]丁酉,临洮等四郡来降。  [5]丁酉(二十五日),临洮等四郡前来降唐。  [6]隋江都太守陈棱求得炀帝之柩,取宇文化及所留辇辂鼓吹,粗备天子仪卫,改葬于江都宫西吴公台下,其王公以下,皆列瘗于帝茔之侧。  [6]隋江都太守陈棱寻找到隋炀帝的灵柩,用宇文化及留下的车驾鼓吹,大体备齐了天子所用的仪仗,将炀帝改葬在江都宫西面的吴公台下。当时遇难的王公以下大臣,都依次埋葬在炀帝坟茔的两侧。  [7]宇文化及之发江都也,以杜伏威为历阳太守;伏威不受,仍上表于隋,皇泰主拜伏威为东道大总管,封楚王。  [7]宇文化及从江都出发时,以杜伏威为历阳太守;杜伏威没有接受他的任命,仍然向隋上表称臣,皇泰主拜杜伏威为东道大总管,封楚王。  沈法兴亦上表于皇泰主,自称大司马、录尚书事、天门公,承制置百官,以陈杲仁为司徒,孙士汉为司空,蒋元超为左仆射,殷芊为左丞,徐令言为右丞,刘子翼为选部侍郎,李百药为府掾。百药,德林之子也。  沈法兴也向皇泰主上表,自称大司马、录尚书事、天门公,承圣旨设置百官,以陈杲仁为司徒,孙士汉为司空,蒋元超为左仆射,殷芊为左丞,徐令言为右丞,刘子翼为选部侍郎,李百药为府掾。李百药是李德林的儿子。  [8]九月,隋襄国通守陈君宾来降,拜邢州刺史。君宾,伯山之子也。  [8]九月,隋襄国通守陈君宾前来投降,官拜邢州刺史。君宾是陈伯山的儿子。  [9]虞州刺史韦义节攻隋河东通守尧君素,久不下,军数不利;壬子,以工部尚书独孤怀恩代之。  [9]唐虞州刺史韦义节攻打隋河东通守尧君素,很久未能攻下,军队好几次陷于不利形势;壬子(初十),命工部尚书独孤怀恩替代韦义节。  [10]初,李密既杀翟让,颇自骄矜,不恤士众;仓粟虽多,无府库钱帛,战士有功,无以为赏;又厚抚初附之人,众心颇怨。徐世尝因宴会刺讥其短;密不怿,使世出镇黎阳,虽名委任,实亦疏之。  [10]当初,李密杀了翟让后,很有点骄矜,不体恤广大士卒;虽然仓库里的粮食很多,但是没有钱币布帛,战士立了功,没有东西可以用来行赏;对新来归附的人又极其优待,广大士卒心里很不满。徐世曾趁宴会讽刺他的短处,李密不高兴,让徐世去镇守黎阳,名义上是委以重任,实际上是疏远他。  密开洛口仓散米,无防守典当者,又无文券,取之者随意多少;或离仓之后,力不能致,委弃衢路,自仓城至郭门,米厚数寸,为车马所践;群盗来就食者并家属近百万口,无瓮盎,织荆筐淘米,洛水两岸十里之间,望之皆如白沙。密喜,谓贾闰甫曰:“此可谓足食矣!”闰甫对曰:“国以民为本,民以食为天。今民所以襁负如流而至者,以所天在此故也。而有司曾无爱吝,屑越如此,窃恐一旦米尽民散,明公孰与成大业哉!”密谢之,即以闰甫判司仓参军事。  李密打开洛口仓分发粮食,没有防守和主管的人,又没有凭证,取米的人随便取多少;有的人离开粮仓后,拿不动,丢散在街道上,从仓城到外城门,路上的米有几寸厚,被车马践踏;前来这儿要粮吃的各路盗贼及其家属有近百万人,没有容器,就用荆条编筐淘米,洛水两岸十里范围内,看上去象蒙上一层白沙。李密很高兴,对贾闰甫说:“这可以称得上是足食了!”贾闰甫回答:“国家的根本是老百姓,老百姓生存靠的是粮食。现在老百姓所以背着扛着像潮水一样涌来,是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在这里的缘故。而有关官署却毫不爱惜,这样糟踏,我恐怕一旦没有米了百姓也就走散了,明公您又靠什么来完成大业呢?”李密感谢他的这番话,就任命闰甫为判司仓参军事。  密以东都兵数败微弱,而将相自相屠灭,谓旦夕可平;王世充既专大权,厚赏将士,缮治器械,亦阴图取密。时隋军乏食,而密军少衣,世充请交易,密难之;长史邴元真等各求私利,劝密许之。先是,东都人归密者,日以百数;既得食,降者益少,密悔而止。  李密因为东都的军队几次打败仗,力量微弱,而且将相之间自相残杀,认为短期内就可以平东都;王世充专擅大权之后,重赏将士,修治器械,也在暗中准备谋取李密。当时隋朝的军队缺粮,而李密的部队少衣,王世充请求相互交换,李密感到为难,长史邴元真等人各自谋求私利,劝李密答应交换。原来东都每天有几百人归顺李密,得到粮食之后,投降的人越来越少,李密后悔,停止了交换。  密破宇文化及还,其劲卒良马多死,士卒疲病。世充欲乘其弊击之,恐人心不壹,乃诈称左军卫士张永通三梦周公,令宣意于世充,当勒兵相助击贼;乃为周公立庙,每出兵,辄先祈祷。世充令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,当有大功,不即兵皆疫死。世充兵多楚人,信妖言,皆请战。世充简练锐得二万余人,马二千余匹。壬子,出师击密,旗幡之上皆书永通字,军容甚盛。癸丑,至偃师,营于通济渠南,作三桥于渠上。密留王伯当守金墉,自引精兵出偃师,阻邙山以待之。  李密打败宇文化及回师,丧失了很多精兵好马,士兵也疲劳,生了病。王世充准备乘李密军队疲困进攻,又怕大家不一条心,于是谎称左军卫士张永通三次梦到周公,让他转告王世充,应该统帅军队互相协助打击敌人。于是建周公庙,每次出军作战,都先祈祷。王世充命巫者宣称周公准备命仆射迅速讨伐李密,肯定会立大功,否则士兵都会染上疾病死去。王世充的士兵很多是楚人,相信这种妖言,都请求出战。王世充挑出二万多精锐,马二千多匹。壬子(初十),出兵攻打李密,旗帜上都写上“永通”的字,军容很强大。癸丑(十一日),到偃师,驻扎在通济渠南边,在渠水上搭设了三座桥梁。李密留王伯当守卫金墉城,自己带领精兵去偃师,以邙山为屏障等候王世充的军队。  密召诸将会议,裴仁基曰:“世充悉众而至,洛下必虚,可分兵守其要路,令不得东,简精兵三万,傍河西出以逼东都。世充还,我且按甲;世充再出,我又逼之。如此,则我有余力,彼劳奔命,破之必矣。”密曰:“公言大善。今东都兵有三不可当:兵仗精锐,一也;决计深入,二也;食尽求战,三也。我但乘城固守,蓄力以待之;彼欲斗不得,求走无路,不过十日,世充之头可致麾下。”陈智略、樊文超、单雄信皆曰:“计世充战卒甚少,屡经摧破,悉已丧胆。《兵法》曰,‘倍则战’,况不啻倍哉!且江、淮新附之士,望因此机展其勋效,及其锋而用之,可以得志。”于是诸将喧然,欲战者什七八,密惑于众议而从之。仁基苦争不能得,击地叹曰:“公后必悔之。”魏徵言于长史郑曰:“魏公虽骤胜,而骁将锐卒多死,战士心怠,此二者难以应敌。且世充乏食,志在死战,难与争锋,未若深沟高垒以拒之,不过旬月,世充粮尽,必自退,追而击之,蔑不胜矣。”曰:“此老生之常谈耳。”徵曰:“此乃奇策,何谓常谈!”拂衣而起。  李密召集各位将领开会商议,裴仁基说:“王世充率领他的全部军队到这儿,洛阳必然空虚,我们可以分出兵力把守王世充军队要经过的要道,使他不能再向东前进,另挑选三万精兵,沿黄河向西进逼东都。王世充回军,我方就按兵不动;王世充再次出军,我方就再逼东都。这样,我方还有富余的力量,对方疲于奔命,肯定能打败他。”李密说:“您说得很好。但现在东都的军队有三个不可抵挡:武器精良,这是一;决计深入我方,这是二;粮食吃完了决战,这是三。我们只要利用城池坚守,保持力量等待,对方想交战打不成,求退兵又没退路,过不了十天,王世充的头就可以到我们手中。”陈智略、樊文超、单雄信都说:“算算王世充的士兵少得很,又好几次打了败仗,都已经吓破了胆。《兵法》说,‘己方力量是对方一倍则作战’,何况不止是一倍!况且刚刚来归附的江淮人士,正希望乘此机会一展身手建立功勋,趁他们的锐气利用他们作战,正可以成功。”于是众将领大声表示赞同,想打的占十分之七八,李密受众人的意见影响,决定照办。裴仁基苦苦争辩却不能说服众人,敲着地叹息道:“阁下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。”魏徵对长史郑说:“魏公虽然屡次打了胜仗,但是精兵骁将伤亡很多,战士心身很疲倦,有这两点很难应敌,况且王世充缺粮,志在决一死战,很难和他争战以决胜负,不如挖深壕沟,加高壁垒以拒敌,过不了十天半个月,王世充粮食吃完了,必然自己退兵,那时再追击他,没有不胜的。”郑说:“这是老生常谈了。”魏徵道:“这是奇策,怎么说是老生常谈!”拂袖而去。  程知节将内马军与密同营在北邙山上,单雄信将外马军营于偃师城北。世充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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